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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那也是他們疾病呈現的一面，一個「症狀」。而陪伴著
精神病人的照顧者，與那些陪伴著帶有身體病痛的病人的照
顧者並無不同，焦急不安與擔心的高張情緒，有過之而無不
及。
環視著精神科病房，那些被禁錮在空洞、害怕、猜疑、
憤怒眼神背後的靈魂，其實常常是溫和而善良的，儘管一開
始是如此難以想像。
「我根本不覺得那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故事中那
位病人穩定時曾這麼說，經過起起伏伏的治療，在醫護與各
專業的共同努力下，我們終於將他從那些來回跌宕的情緒與
幻覺風暴中尋回，評估認知功能時，我請他隨意寫下一句
話，他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在印著藥單的紙上寫下：「我不
想得到精神病。」紙上慘綠的表格和冰冷僵硬的藥名單字顯
得格外刺眼。
病人出院的那天，我們又再一次見到了爸爸，依舊掛著
的黑眼圈背後，少了幾分無助頹喪，父子倆並肩站著，說的
話並不多，但從他們稍微放鬆的微笑與平靜之中，我知道我
們的努力終於還是喚回了些什麼，一些難以言喻，卻影響著
他們人生的意義。
在醫院裡，與每個病人和家屬的相遇都是緣分，我們幸
運地以治療者的身分待在這裡，病棟建築能提供的只是一張
床、一個空間、一個保護，有了「人」的溫度，一切才有了
107 年度•醫學倫理•人文醫學•心得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