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婦產通訊--第22期
 
剖腹產疤痕懷孕

鄭博仁

  根據統計,子宮外孕約占所有懷孕的1~2﹪:而子宮外孕中,胚胎著床的位置依序為;輸卵管、卵巢、子宮頸及腹腔。而植入剖腹產疤痕的子宮外孕,非但罕見,而且難以診斷,在文獻上,直至1978年才由Larsen et al 首先發表一例剖腹產疤痕懷孕(cesarean scar pregnancy)個案,此一案例是在開腹手術(laparotomy)後發現子宮剖腹產疤痕上出現一囊狀突起,經由疤痕上妊娠物的抽吸後確立診斷。迄今,重要的產科學教科書Williams’第二十一版,最新版的婦科學教科書Novak及所有探討子宮外孕的專書,都尚未將剖腹產疤痕懷孕之內容納入,以致於許多婦產科醫師,完全沒有學習如何去診斷、治療及追蹤剖腹產疤痕懷孕的機會。

  至20021月底為止,從Medlinepubmed兩大醫學文獻檢索系統所能找到的有關剖腹產疤痕懷孕的相關文獻計有16篇,而這16篇文獻皆為病例報告(case report)。在這16篇文獻中,由台灣地區所發表的剖腹產疤痕懷孕的個案即有6例之多,占所有文獻個案的三分之一以上。另外,林口長庚醫學中心婦產部自19991月至20021月診斷出而尚未發表的剖腹產疤痕懷孕個案計有15例。而回朔近8年來在林口長庚醫學中心被診斷為子宮頸懷孕(cervical pregnancy)的25個案例之超音波掃瞄圖檔亦發現其中有近8例疑似或可能為剖腹產疤痕懷孕。從人口比例而言,台灣地區的剖腹產疤痕懷孕發生率似乎有明顯偏高的現象,此一情況究竟是時點上的巧合,或確有地域性存在,是吾人必須深入探究的課題。

  剖腹產疤痕懷孕被報告案例偏低的可能原因之一,包括診斷上的困難。回顧16篇文獻報告中的17個案例中,有5個案例是在不明診斷或診斷不確定的情況下,採取開腹手術才發現為剖腹產疤痕懷孕。另外的12個案例則皆藉由超音波,或超音波加上腹腔鏡,核磁共振(MRI)等檢查才確立診斷。而這些在手術,或治療前有懷疑,或診斷的12個案例皆發生在1995年以後,因此可斷言超音波儀器解析度日益精良,以及陰道超音波問市後,對剖腹產疤痕懷孕的早期診斷有極大的幫助。林口長庚醫學中心婦產部在近三年來所發現的15個剖腹產疤痕懷孕的新案例,亦皆經由經腹部超音波(transabdominal sonogaphy)及陰道超音波(tranvaginal sonoaphy)掃瞄證實而確立診斷;因此,我們已初步建立起超音波診斷剖腹產疤痕懷孕的準則(guideline)。

  剖腹產疤痕懷孕確立診斷時間的早晚,決定此一疾病治療的成敗、預後及生殖能力是否得以保存。文獻所報告的17案例中,有二例因無法及時確立診斷而致治療延誤採取子宮切除手術。即使早期診斷,對於剖腹產疤痕懷孕的治療,因案例罕見,並無治療流程及標準可供遵循,目前仍莫衷一是,包括病灶手術切除(excision),妊娠囊抽吸(evacuation),MTXmethotrexate)局部或肌肉注射等都有人嚐試。

  發生剖腹產疤痕懷孕的病因,雖然已有文獻提出各種不同假說加以闡述,其中較普遍的說法是受精卵或初期囊胚在著床時掉落子宮肌層(myometrium)中的剖腹產疤痕微裂縫(microscopic dehiscent tract)或疤痕缺損(defect)。然而,此一理論卻未有基礎的實驗或研究加以證實。因此,對於剖腹產疤痕懷孕的病理生理學(pathophysiology)病因,目前,仍未確認。正常受精卵在子宮內膜著床的機轉及制程,已逐漸被揭開,經由電子顯微鏡研究發現絨毛外滋養層母細胞(extravillous trophoblast)與蛻膜層白血球(decidual leukocytes)之間有特殊的緊密接觸(intimate contact)。其中,白血球細胞扮演著阻擋及限制滋養層母細胞侵入(invasion)的捍衛者角色,而使得正常受精卵的侵入僅止於母體蛻膜層的基層結構(basal compartment),即停止前進。然而在子宮外孕輸卵管妊娠(ectopic tubal pregnancy ; EP)中,則此一侵入過程未受節制而停止(not halted),而繼續侵入輸卵管壁,甚而導致致命性的輸卵管破裂,研究顯示滋養層母細胞在形態學上(morphologically)及生理上(physiologically)皆與在正常子宮內著床部位的變化無異。因此,滋養層母細胞侵入調節機制的缺乏可能與蛻膜化機轉(decidualization process)的喪失或障礙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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